午睡很深。
醒来,又闻枝头蝉鸣,静心一听,却与山下的不同。“的铃铃--”响得好
忽然有两句古诗涌上心端:“蝉噪林愈静,鸟鸣山更幽。”这是王籍的句子吧,感悟正与我此刻的感触相同,猜想诗人也曾经走在深山老林,于蝉噪、鸟鸣中偶然得之。然而,我却另有纳闷:山上天气一点都不热,这蝉为什么还要噪?一直没有找到答案。后来,有机会读了《昆虫记》,这才知道缘于它歌唱的天性。
蝉是季节的歌手。整个夏天,它都在歌唱,只要有树。就像风掠向屋顶,泉流在石上,鸟鸣在绿树……自然而又动听。
以悉心观察昆虫生命而自豪的法布尔还有一个发现:“夏天,蝉儿在歌唱之余,就用尖细的嘴插在树皮上,打出一眼汁液饱满的井,滋润自己的歌喉。”——这个发现不属偶然,而是悉心观察的结果。
如果华顶山没有这满眼装不下的绿色,也许就没有了蝉噪,没有了鸟鸣,我们也许就无法体会林愈静山更幽的意境了。
那天傍晚在华顶山,有人在树林间捉到几只憩息于枝头的蝉儿,拿来让我看了,压根儿不会想到,通体竟是绿色的,个头也比山下的小了许多。我蓦然觉得,那躯体、那蝉翼,是让山上的绿色染就的;还有,那歌声,也是让山上的绿色染得动听了。于是,我想送它一个名字,从此叫它“绿蝉”,好么?
这蝉原本是属于山林与绿色的,或者说华顶山就是它的家园。适者生存,不适者迁徙乃至死亡。曾几何时,一群群燕雀不是从我们的屋檐下、树林间飞走了吗?汗血马不是离开了曾经拥有的草原而濒临绝种的吗?于是,我决定放归它于山林,好再听听它的歌唱。
暮色苍茫里,晚霞像火一样地燃烧。落日的余晖,在林中编织万道金线,又给西向的每一片绿叶镀上了一层金子一样的亮色。晚风吹动枝叶,绿光摇曳,绿波荡漾,薄暮中的华顶山显得更美了!听!还有更美的绿蝉的歌唱。“临风听暮蝉”一一声声轻吟慢唱,此起彼伏,就像是一曲唱给这山林与绿色的晚歌。倘懂蝉语,必然听懂众蝉醉鸣里,除了赞美,还有一些爱恋,一些叮嘱。说不定,还有一些希望——希望所有的山头都变得绿了——山涧里的水都变得清了——连吹来的风也沁人心脾地凉爽了。听着听着,我的感觉又好像走进了秋天。
秋天到了的时候,华顶山赤橙黄绿色彩缤纷,绿蝉谢幕一曲的歌唱应该是:却道天凉好个秋!(年10月《美文》)
1.为什么作者会有“华顶之蝉怕是‘强说热’了”的感觉?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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2.作者写法布尔悉心观察昆虫生命有什么用意?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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3.作者写蝉,为什么要提到“燕雀”“汗血马”?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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4.如何理解“听着听着,我的感觉又好像走进了秋天”?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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